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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家族簡史——唐宋時期的土家族

更新時間:2018-03-19 12:08:33 來源:www.nltzpx.cn 編輯:okzjj.com 已被瀏覽 查看評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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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第二節(jié) 唐宋時期的土家族
  
    一、唐宋時期土家族的政治
  
    唐朝初年,“雜側荊、楚、巴、黔、巫中”的彭水蠻先后歸服于唐。從此,對于這些歸服的土家族首領,唐朝令其治理其地,在鄰近中原的腹地,正式建立羈縻州縣制度。
  
    618年,隋煬帝死,李淵廢隋恭帝,自立為皇帝,建都長安,遂即派兵消滅隋末以來在各地起兵稱王的割據勢力,完成統(tǒng)一大業(yè)。武德元年(618年),肖銑在江陵自稱梁帝,遷都江陵,割據于荊州,并不時出兵攻奪唐的巴、蜀地區(qū)。肖銑派遣陳普環(huán)率水軍沿江而上,攻取巴、蜀。唐派李靖領兵進至峽州(今宜昌境內),受到肖銑軍的阻擊,難以前進。武德三年,開州(今開縣、云陽)蠻冉肇則乘機攻陷通州(今達縣),后又進攻信州(今奉節(jié)),與肖銑相呼應。李孝恭、李靖率唐軍進攻,斬冉肇則,俘獲甚眾。唐設立峽州刺史,統(tǒng)轄峽、夔、涪、黔、巫、施等州。武德四年,置黔州都督府,以督黔、施、業(yè)、辰、充等州。天授二年(691年),唐將辰州所屬的大鄉(xiāng)(今永順、龍山、保靖部分地)、三亭(今保靖、秀山部分地)兩縣合并為溪州。唐玄宗先天二年(713年),又分大鄉(xiāng)縣部分地置洛浦縣(今保靖部分地),以后又把洛浦、招諭(今鳳凰部分地)改隸錦州,開元二十一年(733年),唐又分天下為十五道,巴東、澧陽等郡隸山南東道;黔中、瀘溪、清江、靈溪(溪州改)、寧夷等郡隸黔中道,“嘗以黔州挖扼險要,往往置鎮(zhèn)重兵,以兼總羈縻州郡”。
  
    唐代對湘鄂渝黔邊地區(qū)實行羈縻政策,利用土家族首領治理其地。唐初取得夔峽地區(qū)以后,即以“巴酋長子弟,量才授仕,置之左右”。“唐初,溪峒蠻酋歸服者,世授刺史,置羈縻縣,隸于都督府,為授世職之始”。冉安昌被封為思州招慰史,田世康為黔州刺史。唐文宗開成元年(836年),還曾授以田英為溪州刺史。唐朝除向這些首領索取貢品外,還要各羈縻州縣提供兵源,有時提供力役。唐太宗貞觀四年(630年),曾以冉安昌率思州都上三軍,開拓夷州、費州等地。唐玄宗開元三年(715年),朝廷以右饒衛(wèi)將軍李玄道發(fā)夔、巴等五州兵力去攻打西南蠻。唐德宗建中元年(780年),朝廷又命令荊南節(jié)度使統(tǒng)荊州兵,黔中觀察使發(fā)黔州兵去抵御西原蠻。
  
    唐朝末年,封建統(tǒng)治集團極端腐敗,對南詔連年用兵,開支浩繁,便加倍增加賦稅,征發(fā)夫役,農民和地主的矛盾更加尖銳。僖宗乾符元年(874年),終于爆發(fā)了王仙芝、黃巢領導的全國性的農民大起義。在農民起義軍的打擊下,唐王朝的統(tǒng)治失去控制,無力駕馭,藩鎮(zhèn)稱兵割據。這時,湘西的一些少數民族首領也乘機揭竿而起,到處攻州奪郡,紛紛割據,試圖擺脫唐王朝的控制。僖宗中和元年(881年),石門蠻酋向環(huán)建立“朗北團”,攻取澧州,殺死刺史呂自牧,自稱刺史。同年,武陵蠻酋雷滿組織“朗團軍”,進攻澧、朗等州,自號朗州刺史,并進攻荊南。唐昭宗乾寧三年(896年),馬殷被推為湖南節(jié)度使,先后攻州奪郡,占據湖南大部,五代后被梁太祖封為楚王。唐昭宗天復二年(902年),前蜀王建在攻取漢中等地后,又攻占荊南,取得夔、忠、萬、施、歸等州,割據于蜀,后封其為蜀王。
  
    進入五代十國時期,唐末以來的封建割據情況更加嚴重,相互間的爭奪攻伐愈趨激烈,湘鄂渝黔邊地區(qū)戰(zhàn)爭延綿,累年不休。雷滿死后,其子雷彥威繼之,仍割據于朗、澧州一帶,并不斷發(fā)兵進攻荊南。后來,雷彥威又被其弟雷彥恭利用忠義節(jié)度使趙匡凝的勢力逐走,雷彥恭與向環(huán)割據朗、澧一帶地方。后梁太祖開平元年(907年),雷彥恭聯合楚王馬殷軍隊襲擊南平“國都”江陵,荊南節(jié)度使高季昌率軍屯于公安,截斷雷、馬聯軍的糧道,聯軍大敗,分別退回原地。雷彥恭后來又出兵攻打馬殷占據的岳州,但是沒有打破,只得退軍。十月,高季昌又與馬殷聯兵攻擊雷彥恭所據的朗州,雷彥恭投靠淮南節(jié)度使楊行密以求救兵。楊行密出兵平江,牽制了部分楚兵,緩和了朗州、澧州的壓力。開平二年,馬殷又傾全力奪取雷彥恭據有的朗州和向環(huán)據有的澧州。楚軍切斷朗、澧兩州交通,逐漸形成包圍圈,雷彥恭引沅江水環(huán)城自守。楚軍包圍朗州一個多月后,趁雷軍守備松弛之機,派精兵潛入城內,舉火為號,楚軍隨之破城而入,占領了朗州城,雷彥恭乘船逃奔淮南,作了節(jié)度副使。向環(huán)見朗州城破,澧州難以獨存,就歸服馬殷。楚遂占據朗、澧兩州。
  
    開平四年(910年),辰州蠻酋宋鄴發(fā)兵反對馬殷的開疆拓土,馬殷多次派兵攻打,相持近兩年,宋鄴始歸服于楚。后梁乾化二年(912年),馬殷委宋鄴為辰州刺史。粱開平二年(908年),前蜀曾派兵攻打荊南巡屬的歸州,雖然俘走了歸州刺史,但沒有占領歸州。后唐莊宗同光三年(925年),以高季興充攻蜀行營都招討使,攻取為前蜀所據的夔、忠、萬三州。高季興早就想奪取三峽,于是乘機出兵奪取施州,沿江進軍,失利敗走。至后唐明宗長興二年(931年),后蜀主孟知祥又奪取黔、施、忠等州。
  
    在唐朝末年全國農民大起義和藩鎮(zhèn)紛紛割據之際,溪州蠻酋亦相繼而起,分據其地,自署刺史。從《復溪州銅柱記》可以看出,在彭士愁之前,曾經自署刺史的有彭允瑤、彭師佐、田弘祐、田悻暉等四人。其中兩個彭姓擔任過溪州刺史,說明彭氏在溪州的勢力已經逐漸強大。此后,彭士愁經過多年經營,勢力日漸強大,遂又自署為溪州刺史,“當仕然(應作士愁)之世,昆弟力強,多積聚,故能誘動諸蠻皆歸之,勝兵萬余人”。彭士愁自署為溪州刺史后,勢力更加強大,割據地區(qū)不斷擴大,除上、中、下溪三州外,并擁有龍賜、天賜、忠順、保靜、感化、永順、懿、安、遠、新、洽、富、來、寧、南、順、高等州,自充靜邊都誓主,統(tǒng)轄二十州。他效法唐制,在溪州之下設立大鄉(xiāng)、蘭亭兩縣,縣下設團保,命官置吏。雖仍受蜀羈縻,實際已儼然一封建小王國。彭氏勢力強大,不斷與楚爭雄,給楚國馬氏的統(tǒng)治造成很大威脅。他多次派軍進入楚境,掠奪丁口,奪取商旅財貨。
  
    后晉高祖天福四年(939年)秋,彭士愁親自率領溪、錦、獎等州蠻軍一萬多人,大舉東進,攻打楚屬的辰州和澧州,焚掠兩州所立的鎮(zhèn)戍。彭士愁還派出使者去成都請求蜀主孟昶出師攻楚,可是孟昶以路途太遠,拒絕了彭士愁的請求。彭士愁帶領兵丁繼續(xù)與楚作戰(zhàn),楚王馬希范派劉勃、廖匡齊等將兵五千反擊,彭士愁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轉回溪州。楚軍跟蹤追擊,企圖乘機擴大割據范圍。同年十一月,當劉勃進攻溪州時,彭士愁撤出溪州城,依靠山險崖壑與楚軍周旋。彭士愁退據的山寨,四面懸?guī)r絕壁,依險固守。廖匡齊帶兵沿梯而上攻寨,結果崖上彭軍箭石雨下,擊退楚軍,廖匡齊被打死。
  
    天福五年春,劉勍再次率楚軍圍攻彭士愁退據的營寨,在河里放置毒藥,彭軍中毒失去戰(zhàn)斗力。一日又趁大風暴起,以火攻彭氏營寨,其構筑的防塹全部摧毀。彭士愁見其軍死傷過重,奪險向錦、獎深山撤退,并派其子彭師暠(一作師杲)率諸蠻酋長田汧赟、覃行方、向存祐、羅君富等,攜帶錦、溪、獎三州印,向劉勃請降納款。經過談判,歷時一年的割據戰(zhàn)爭結束,雙方締結盟約,鑄銅柱立于溪州會溪。
  
    溪州之役,彭士愁雖然在軍事上失利,被迫與楚簽訂盟約,臣服于楚,可是,其政治地位和管轄地域卻得到楚的確認,馬希范仍授彭士愁為溪州刺史,繼續(xù)管轄溪、錦、獎諸州,使其獲得合法地位和領地,為彭氏在湘西統(tǒng)治八百余年的世業(yè)奠定了基礎。盟約規(guī)定:溪州雖受楚羈縻,但不向王朝繳納賦稅,不提供兵源;與楚不互相掠奪土地和人口,不阻撓交通,不強買賣貨物等。這樣,就結束了雙方之間的混戰(zhàn)局面,在客觀上有利于生產的發(fā)展和社會秩序的穩(wěn)定,符合當時各族人民的利益。總之,彭士愁統(tǒng)一五溪地區(qū),對這一地區(qū)的社會秩序在較長的時間內保持相對的穩(wěn)定是有貢獻的。后周太祖顯德三年(956年),彭士愁死后,其長子彭師裕襲靜邊都誓主,下溪州刺史職。
  
    宋初,湘鄂渝黔邊的土家族首領先后歸服宋朝。宋王朝為了加強對土家族地區(qū)的控制,在荊湖路澧州澧陽郡設立石門、慈利等縣;在歸州巴東郡設立巴東縣等;在峽州設立長陽、巴山等縣;在辰州盧溪郡設立沅陵、瀘溪等縣;在夔州路之下,設立黔州黔中郡,轄彭水、黔江等縣;在施州清江郡設立清江、建始兩縣。此外,在土家族聚居區(qū),荊湖路設三十八個羈縻州(主要集中于沅江以北),夔州路設四十九個羈縻州。并于今來鳳縣設散毛宣撫司,巴東郡設巴東安撫司,忠州南賓縣設石柱安撫司。
  
    宋代對土家族繼續(xù)推行羈縻政策,“樹其酋長,使自鎮(zhèn)撫,始終蠻夷適之”,利用其首領進行統(tǒng)治。宋初,先后任彭師裕之長子彭允林為溪州刺史,以田洪赟為毗鄰峽區(qū)的萬州刺史,田景遷為珍州(今宣恩境)刺史。他們官職的任命、升降、調換,都必須經過宋王朝認可,并且可以世襲。“州將承襲,都誓主率群酋合議,具州名移辰州為保證,申鈐轄以司以聞,乃賜敕告、印符,受命者隔江北望拜謝。”羈縻州的刺史除有權統(tǒng)管其轄地外,還有權在州內設押案副使和校吏。即所謂“聽自補置”。羈縻州的土官效忠宋廷的,還可以得到升遷,富州(今來鳳、宣恩)刺史向通漢因獻圖有功,宋真宗就封他為檢校太傅。宋仁宗認為彭儒猛忠于宋廷,特別把他原封的檢校尚書右仆射遷為左仆射,又封其子彭仕端作國子祭酒。對有功的羈縻州刺史,也曾用過“賜以疆土’’的辦法加以籠絡。
  
    宋王朝雖對土家族地區(qū)實行羈縻政策,但又對土官深懷疑忌,唯恐“溪峒豪酋據山險,持兩端”,與其抗衡,因而又采取調虎離山的辦法,以分其勢。宋太祖乾德年間(963-968年),調溪州團練使彭允足為濮州牢城都指揮使,調溪州義軍指揮使彭允賢為衛(wèi)州牢城都指揮使,調珍州錄事參軍田思曉為博州牢城都指揮使。
  
    羈縻州刺史在各自管轄的領地內,除擁有任命下屬官吏,統(tǒng)治土民的政治權力外,還擁有自己的武裝——土兵。土兵是一種寓兵于農的組織,平時務農,戰(zhàn)時出征。宋朝往往利用土兵消滅異己勢力,或者利用土兵解決本族內部的爭端。宋真宗咸平三至五年(1000-1002年)間,當益州發(fā)生“軍亂”,宋廷怕亂軍沿大江而下,通過峽區(qū),波及到江南,曾征調施州、高州、黔州、溪州的土兵防守三峽。當時,施州地區(qū)生蠻掠奪漢口四百余人,宋派高州義軍務頭角田承進率土兵與官軍聯合作戰(zhàn),打敗生蠻,并在施州界立尖木砦。
  
    到宋仁宗時,在荊湖路的辰、澧、荊南、歸、峽等州土家族雜散地區(qū)設立土丁弓弩手或刀箭手,從該地的土家族或其他少數民族中選拔,撥給一定數量的土地。平時耕種,不上賦稅和其他徭役,就地參加軍事訓練,輪番在邊砦守戍。辰、澧、沅等州的弓弩手以一萬三千戶為常額,劉琦曾請宋廷在荊湖北路包括歸、峽、荊南等地設“效用”兵六千。宋代土兵弓弩手的設置,為以后明代設的守御千戶、百戶所起了先導作用。
  
    羈縻州刺史之間,往往以自己的武裝力量互相攻殺,搶占領地,掠奪丁口,擴大自己的轄區(qū)和力量。宋太祖乾德二年(964年),溪、敘、獎等州封建主集團之間互相攻劫,發(fā)生過武裝沖突。朝廷派官員前往詔諭,使他們的沖突停止下來。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(1008年),夔州路轄區(qū)內的五團蠻攻打高州(今宣恩境內),轉運使打算用施州附近的暗利砦(今利川境內)兵去制止,宋真宗“以蠻夷自相攻,不許發(fā)兵”,要他們自己去解決。大中祥符三年,慈利蠻之間互相仇殺,發(fā)生械斗,澧州知州劉仁霸打算派兵去制止,宋真宗要他改成招諭辦法,這個辦法為蠻人所接受,仇殺終止。
  
    總之,從唐至宋,在鄰近中原腹地的湘鄂渝黔邊設置羈縻州縣,依靠土家族首領自理其地。這些羈縻州縣的土官世代承襲,延綿不斷,使土家族地區(qū)較唐以前更趨穩(wěn)定。這種穩(wěn)定的政治局面,加強了土家族和漢族的經濟文化交流,促進了各民族的緊密聯系。
  
    二、唐宋時期土家族的經濟
  
    唐宋時期,土家族首領與中央王朝保持著日益緊密的聯系,特別是馬希范與彭仕愁訂立溪州之盟以后,出現了長期相對穩(wěn)定的局面,土家族與漢族人民經濟文化聯系進一步加強,土家族地區(qū)的社會經濟逐漸向前發(fā)展。但其經濟發(fā)展呈現不平衡狀態(tài),接近漢區(qū)的邊緣地帶發(fā)展較快,聚居的邊遠山區(qū)發(fā)展則較為緩慢,生產較為落后。
  
    唐宋間土家族仍以農業(yè)兼事漁獵和經營林副業(yè)為生。農業(yè)生產仍處于粗放的刀耕火種階段。辰州土著“地界山溪,刀耕火種”,“皆焚山而耕,所種粟豆而已”。這與唐人劉禹錫竹枝詞所描寫的“長刀短笠去燒畬”的生產情景是一致的。每到春季,用長刀砍倒荊棘叢林,放火燒山,以草木灰作肥料,然后種植粟、豆、稻等農作物,不使用人畜糞肥。宋神宗時,擔任施州通判的李固就曾目睹“州介群僚,不習服牛之利”。這些土民在農閑時兼營狩獵和林業(yè),而在夔峽等沿江沿溪流地區(qū)的土民,則飼養(yǎng)鸕鶿捕魚,過著“家家養(yǎng)烏鬼,頓頓食黃魚”的生活。
  
    土家族地區(qū)農業(yè)發(fā)展狀況大致可分三種情況:山區(qū)土地貧瘠,生產比較落后;澧水中游“土腴風美,力予耕桑”,農耕較為發(fā)達;北江地區(qū)的施、黔、涪等州一帶的土家族被稱為“熟夷”,其地多為熟地,農業(yè)生產較羈縻州縣進步一些。隨著農業(yè)生產的發(fā)展,農作物的產量逐漸提高。宋真宗咸平五年(1002年),施州蠻要求以粟易鹽,朝廷允許后,“溪蠻人粟實緣邊砦柵,頓息施、萬諸州饋餉之弊”,“自是邊粟有三年之積”。這一方面反映宋朝改變鹽禁后,滿足了土民的生活需要,  “群蠻感悅”;另一方面易粟數量頗大,也反映了農業(yè)產量有所提高。由于農業(yè)生產的發(fā)展,在宋太宗太平興國八年(983年),他們的首領曾向宋朝表示“愿比內郡輸租稅”,朝廷認為該地是“荒服之地”,沒有允準。至宋神宗熙寧五年(1072年),彭師晏歸宋,誓下州都由辰州統(tǒng)領,“出租賦如漢民”,或“比內地為王民”。到宋徽宗崇寧元年(1102年)以來,“辰州覃都管馬等各愿納土輸貢賦”??墒?,至宣和(1119-1125年)年間,朝廷又認為這種改變得不償失,收貢賦不多,仍恢復羈縻州貢賦??梢姰敃r土家族地區(qū)農業(yè)生產雖有發(fā)展,但農作物的產量仍然極不穩(wěn)定。
  
    手工業(yè)與副業(yè)生產多自采、自培或自制,其中以采茶、取蠟、織錦、煉朱砂水銀、采藥、割漆較為突出,不少土特產品已列入貢品。溪州靈溪郡、巴東郡、夷陵郡等地都出產茶芽,他們以谷皮加工茶葉,并制作茶餅。“巴川峽山紉谷皮之”,“荊巴間采葉作餅,葉老者餅以米膏出之”。“土人善織賚布”,在唐宋間依然保持這項副業(yè),這種織品被漢人稱為“溪布”或“峒錦”。溪州產溪布,澧州產纻布,巴東產糙葛,涪州產“僚布”,這些麻、絲織品,都十分精美。他們以蠟染織物,“溪峒……模取鼓文以蠟,刻版印布入靛缸,名點蠟幔”。他們還以火攻取朱砂水銀,以“辰錦砂最良”。但這些手工產品,還多屬貢品,產量較低。
  
    與這種社會生產力相適應的經濟結構是封建領主經濟。山林田土都歸擔任各級職務的大小土官所有,彭士愁祖輩已擁有溪州富饒廣闊的“田場土產”。溪州之役后,楚王馬希范承認彭氏權益,并封予食邑三百戶,為二十誓下州的靜邊都誓主,彭氏就成為五溪地方的最大封建領主。其屬下的都鎮(zhèn)、團和歸縣、峒等各級首領,都是占有大量山林土地的大小封建領主。廣大土民沒有土地,是大小領主的農奴。農奴被牢固地束縛在土地上,世代為農,不得遷徙,沒有人身自由。各級封建領主對他們任意驅使,“春夏則營種,秋冬則暴掠”。農奴不僅本身被奴役,其家屬也要受領主的壓榨和役使。
  
    羈縻州縣的封建領主貪得無厭,富于掠奪性,為了擴大自己的領地和經濟利益,往往向鄰近地方掠奪土地、財物和人口。唐宋時,這些領主們掠奪人戶為奴的情況還十分嚴重。唐憲宗元和四年(809年),黔中風俗仍“多掠良人賣為奴婢”。北宋時,由于食鹽供應困難,引起土家族人民的強烈不滿,施、黔、高、溪四州的封建領主乘機“攻州縣,掠民男女人溪峒”,少則數十,多至數百。僅宋真宗咸平五年(1002年),夔州路轉運使丁謂以絹一匹換回被掠丁口一人,從四川就贖回丁口萬余名??梢娐訆Z丁口之多,觸目驚心。封建領主把掠奪人口作為一種補充農奴與發(fā)財致富的手段。
  
    南宋寧宗開禧元年(1205年),施州的羈縻州郡依然“地曠人稀”,大小封建領主與宋朝保持著較穩(wěn)定的隸屬關系,掠丁減少,就多方引誘漢農舉家移入溪峒開墾土地。并規(guī)定,凡移入溪峒的農戶,只有戶主本人替領主服勞役,其家屬不必服役;漢農自己開墾的土地和所蓋的房屋,可以自行買賣,允許漢戶自行遷徙;戶主死亡,其妻女可以改嫁或自行婚配;客戶憑文約付借款等,領主不能隨意勒索。這些規(guī)定,使羈縻州內遷入的漢族農民中出現了土地私有制,為地主經濟的產生提供了條件。
  
    在辰、澧、歸、峽等州土家族、漢族雜居地區(qū),北宋時實行土兵屯田的軍屯制度,使參加屯田的土兵且耕且守,擺脫了封建領主的人身依附關系。南宋高宗紹興元年(1131年),宋廷規(guī)定在荊南、歸、峽等地屯軍,“凡軍士,相險隘立堡砦,且守且耕,耕必給費,斂復給糧,依鋤田法,余并人官”,“兵屯以大使臣主之”,實行寓兵于農。這種兵屯內的土兵成為宋朝的兵卒。
  
    在辰、澧等州,宋朝實行土丁弓弩制。“荊湖路義軍土丁弩手之設,蓋以諸蠻叛服不常,須土人控制,故選自戶籍,蠲徭番戍砦柵,實代王師御侮而無饋餉之勞。其后歸、峽等州亦置番戍諸砦,或以歲、以季、以月上番,人給口糧,有功遷補”。這些土丁弓弩手被“免科役及身丁口(稅)”,擺脫了封建領主的人身依附。宋廷南渡以后,紹興年間在辰、澧等州重設土丁弓弩手時,規(guī)定“每招土兵一名,給官田百畝,亦足以充一歲之用,使之或耕或佃,各從其便,仍盡蠲其租稅”??墒?,這種“計口給田”的土丁弓弩手以服兵役換取的官田,只有使用權,沒有所有權,“擅鬻者有禁,私易者有罰”。后來田禁松弛,土地可以買賣、轉讓、調換,一些土丁弓弩手成為占有土地的私有者。居于邊緣地帶的封建領主也乘機購置土地,擴大財富。澧州慈利一帶的向思勝、彭永健、彭永政、彭永全、彭永勝,酉陽州的田祖周、田敏恭,施州的譚汝翼等都是地多糧多的富豪。
  
    辰、澧、歸、峽等州內,軍屯之外,還有民屯招民開墾。“凡民,水田賦鈧米一斗,陸田豆麥夏秋各五升,滿二年無欠,給為永業(yè)。”“一夫授田百畝,……凡授田,五人為甲,別給蔬地五畝為廬舍場圃。……民屯以縣令主之。”這種民屯的土地,兩年之后,只要不欠租稅,即可為農戶個人所有。從《元豐九域志》中關于辰、澧、歸、峽等州主、客戶數的記載,可以推斷參加民屯的土民所擁有的土地當不在少數,他們已逐步成為擺脫了封建領主經濟羈絆的個體農民。
  
    土家族的邊緣地區(qū),由于土地私有制和土地買賣的出現,土地糾紛與土地兼并也時有發(fā)生。南宋孝宗乾道七年(1171年),辰州境內土丁弓弩手買賣官田的情況比較嚴重,宋廷不得不“申嚴邊民售田之禁,守令不能奉法者除名”。淳熙十六年(公元1189年),夔州路黔州的官吏“接受夷人賄賂,私與謀議”,“侵冒兵田”,結果被夔路安撫下令制止。在辰州還發(fā)生了“熟戶”逃入“生界”而誘使“生戶”“侵冒”熟地的糾紛,不僅辰州等地如此,其他湖廣邊蠻住居的地方也大都相似。
  
    唐宋時期,土家族中的封建領主以進貢的方式與中央王朝進行經濟聯系。唐武則天天授二年(691年),溪州靈溪郡,土貢多為丹砂、犀角、茶芽之類。唐玄宗天寶元年(742年),施州清化郡的清江、建始等地,土貢麩金、犀角、黃連、蠟、藥實。黔州黔中郡,土貢仍為犀角、光明丹砂、蠟等。到宋代,這種進貢活動相沿不斷,除偶爾“因罪絕貢”外,有時還得到發(fā)展。宋太祖乾德四年(966年),下溪州(今永順、古丈部分地)刺史田思遷向宋朝進貢銅鼓、虎皮、麝臍。宋真宗咸平三年(1000年),高州(今宣恩)刺史田彥伊派遣他兒子進貢方物和輸兵器。咸平四年,上溪州(今龍山)刺史彭文慶納貢水銀、虎皮、花布。景德三年(1006年),高州向通漢納名馬、丹砂、銀裝、劍槊為貢。大中祥符五年(1012年),洛浦、磨嵯峒(今保靖、咸豐等地)土人首領田仕瓊等向宋真宗貢獻溪布。
  
    北宋期間,北江、黔、涪、施一帶的土家首領向朝廷納貢,每年一次,進京人數沒有限定,回賜也較為豐厚。“貢方物者,人賜彩三匹,鹽二十斤;無方物者,人賜彩三匹,鹽半;其進上(疑為貢)首領,即加賜二兩銀碗一。”因此,貢賜一度有所發(fā)展。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(1012年),溪峒蠻張文裔等八百人朝貢。宋仁宗天圣四年(1026年),夔州路溪峒首領田思欽帶三百余人去汴京貢方物,朝貢規(guī)模日益擴大。后因有的土官假納貢機會沿途騷擾,宋廷又重定貢賜條例:“自今或只將進奉上貢物納于施州,貢表詣闕。其差來蠻人,依原定數,即就施州給賜,例物發(fā)回溪峒,如得穩(wěn)便,即令蠻人連書文狀,取候朝旨,若愿得食鹽,亦聽就近取射(疑為舍),數目比折支與;若蠻人堅欲詣京買賣,即許十人內量令三二人上京。”(一作二年一次,依碑文改)天圣五年,刻石于施州境內,即《皇宋獎諭碑》、《蠻人納貢物碑》、《知保順田承恩誓狀》。安、遠、天賜、南、順、保順等州的尚萬勇(尚一作“向”)、高州刺史田承進等,都得按“天圣誓約”與宋廷保持經濟上的聯系。
  
    溪州彭氏從北宋初便與朝廷保持貢賜聯系,雖然中間彭仕羲、彭儒猛因與宋廷矛盾曾短期絕貢,但以后仍然照常納貢受賜。宋哲宗時,知保靜州彭儒武,知謂州彭思聰、知永順州彭儒同、知龍賜州彭允宗、知監(jiān)州彭仕明、知古州彭儒崇,都照例向宋廷進貢溪布。直到南宋高宗紹興年間,交割貢物的地方才改在辰州,趙構要其屬下對“所進物色估價,優(yōu)與回賜,其合用錢,本州應管轉運提刑司錢內取撥,所有章表進奉物色,差人押赴行在”。至南宋孝宗乾道七年(1171年),“辰州之諸蠻與羈縻保靖、南謂、永順三州接壤,其蠻歲貢溪布。”
  
    土司納貢,朝廷回賜,這種變相的官方貿易使土家族中的封建領主大受其益。他們以少量的土特產品和手工品換回為數不少的食鹽、珍貴的絲綢品和服飾,以及金銀貨幣等,僅供少數人享用;而為其轉輸供役的農奴,不僅一無所得,還要長途跋涉,備受辛勞,甚至“多有死亡”。
  
    這種貢賜聯系,客觀上有助于保持該地區(qū)的穩(wěn)定,漢族地區(qū)的一些先進產品和生產技術也通過這一渠道傳人土家族地區(qū),促進了各民族間的經濟技術交流。
  
    三、唐宋時期土家族的反抗斗爭
  
    唐宋時期土家族地區(qū)出現過各種錯綜復雜的斗爭,有羈縻州刺史反抗唐宋王朝控制的斗爭,有土家族人民反壓迫反剝削的斗爭,也有土家族統(tǒng)治者乘機發(fā)動的割據戰(zhàn)爭。唐玄宗開元十二年(724年),溪州蠻首領覃行璋帶領部眾起兵反對唐的控制,唐玄宗派宦官出身的楊思勖做黔中招討使,帶領六萬軍隊鎮(zhèn)壓,因寡不敵眾,溪州土兵三萬多人壯烈犧牲,覃行璋戰(zhàn)敗被俘。
  
    安史之亂后,北方長期陷于封建割據的混亂局面,唐朝廷對南方各族人民加緊壓榨勒索,因而激起了各族人民的反抗。住有大量土家族的山南西道,“地薄民貧,自安史以來,‘盜賊’攻剽,人口銳減”,至唐德宗時依然如此。唐德宗貞元十六年(800年),黔中觀察使韋士宗政令苛刻,連牙將傅近也忍受不了,起來反對,結果韋士宗逃往施州。唐憲宗元和六年(811年),黔州發(fā)大水,沖毀黔州觀察使治的城郭,竇群派辰、錦、施、敘、獎、溪等羈縻州的溪峒蠻去修復城郭,因“督役太急”,辰、錦二州的各族人民在張伯靖的帶領下,紛紛起來反抗暴政,雖然唐朝廷把竇群貶了官,各族人民還是堅持斗爭,一直打到費州、播州。黔中經略使崔能、湖南觀察使柳公綽和荊南節(jié)度使嚴綬,雖多次出兵鎮(zhèn)壓,但“三歲不能定”。后來張伯靜要求改隸荊南,朝廷依其所請,并以他為歸州司馬,委為荊南軍前驅使,實行安撫,才使湘西各族人民反徭役的斗爭暫時平息。
  
    唐朝后期,朋黨之爭不已,政治更加腐敗,民不聊生,激起全國大規(guī)模的農民起義。乾符元年(874年),爆發(fā)了王仙芝、黃巢大起義,后王仙芝曾進兵荊南,黃巢自嶺南北上,曾攻克湖南諸郡,當打下澧州時,把澧州刺史李絢處死。這時,黔州的酉陽蠻曾起義響應。
  
    宋太宗淳化四年(993年)冬,王小波、李順在西川發(fā)動農民大起義,很快發(fā)展到四川全境,“北抵劍閣,南據巫峽”,當宋軍穿過峽中通道時,遭到峽區(qū)土家族、漢族義軍英勇抵抗。以后,李順的余部張余仍堅持斗爭,再次攻破夔州路所轄涪、忠、萬、開等州,并陷施州城。張余在渝東、鄂西一帶的反宋活動,都得到土家族人民的支持。
  
    宋真宗天禧元年(1017年),宋內郡諸路大饑,溪路蠻彭儒猛趁機向鄰境內郡擴展,將溪州銅柱北移,擴大自己的領地。宋廷出兵遏止,令其將銅柱歸回原地。次年,辰州都巡檢使李守元率軍攻入白霧團,辰州知州錢絳領攻至下溪州,把彭儒猛部擊潰,將其子彭仕漢俘獲帶回汴京作為人質,彭儒猛逃往山林。后經順州(今宣恩)蠻酋田彥晏從中斡旋,彭儒猛退回其所得的漢族丁口、器甲,至明灘與宋吏歃血為盟,結束爭端。真宗天禧年間至仁宗天圣初年(約1019-1023年),彭仕漢從汴京逃回下溪州,又伙同李順同、社忽等土官率領士兵到辰州界內爭奪土地,并殺死辰州巡檢。宋將史方督軍攻入溪州,殺社忽,降李順同等八百多人。彭儒猛見宋軍已深入溪州,于己不利,即派另一兒子彭仕端將彭仕漢殺死,以示其忠。宋廷遂升彭儒猛為檢校尚書左仆射,恢復溪、澧、辰間的封建秩序。
  
    與彭仕漢反宋控制的同時,順州(今宣恩境)蠻田彥晏率土兵攻打施州城,史方督軍從夔州抵施州解圍,擊敗砦兵,一直攻到富、順二州,追田彥晏至七女柵,田彥晏兵敗投降。
  
    宋仁宗至和二年(1055年)十月,下溪州蠻彭儒猛季子彭士羲作刺史時,兼并其誓下十三州的土地,奪取誓下州的印信,自號“如意大王”,自行封官補吏,獨占“貢奉賜予”之利,不受宋廷節(jié)制。彭師寶因妻被父彭士羲占有,憤而赴辰州控告,辰州知州、通判和轉運使會商,派宋軍數千人去溪州制止,因而發(fā)生了控制與反控制戰(zhàn)爭。彭師寶為宋軍向導,軍抵永定、慈利間的桃花,彭仕羲逃到峽木浣的深山老林。宋軍在這場戰(zhàn)爭中,盡平諸隘,破其所居,俘其孥及銅拄,可是官軍亦戰(zhàn)死十之六七,結果還是不能制止。次年八月,宋廷以“裁損五七州貢奉歲賜”為誘,欲誘使彭仕羲重新歸附,彭仕羲依然反宋。宋仁宗嘉祐三年(1058年),朝廷又派雷簡夫、竇舜卿前往鎮(zhèn)壓,于明溪筑寨,控制由溪州通往辰、澧必經的險要隘道,然后由竇舜卿率軍先取富州(今來鳳、咸豐等地),蠻將萬年州在石馬崖抵抗,但土軍力弱,萬年州戰(zhàn)死,富州城破。宋軍得石馬崖、喏溪一帶地方,又向下溪州城推進,彭仕羲愿遵舊約,宋軍才在新城息‘兵。彭仕羲歸還歲所掠甲杖士卒,宋吏“還其孥及銅拄”,書《明溪新寨題名記》(即紅字碑),刻于沅陵縣北明溪的石壁上,以昭信守。前后持繼續(xù)十年的控制與反控制的斗爭方告結束。
  
    宋神宗熙寧九年(1076年),溪州蠻彭師晏和誓下州峒蠻孫景渭、彭德儒、向永勝、覃文猛、覃彥壩聯合發(fā)動反控制斗爭,但很陜?yōu)樗瓮⒄屑{,筑會溪城,將溪州和其誓下等州改隸辰州以加強對這些羈縻州的控制。元豐二年(1079年),施州地區(qū)的順州蠻又起而反宋,但很快被宋兵鎮(zhèn)壓下去。
  
    北宋末年,方臘、宋江領導的農民起義先后興起,金人乘機南下,原宋將孔彥舟收潰兵騷擾荊南、鼎、澧諸郡縣,給土家、苗、漢等族人民造成深重的災難。南宋高宗建炎二年(1128年),慈利人廖彥率眾起而反抗,舉兵于白抵城(今廖城)。次年,宋將王辟倒戈反宋,攻克歸州,進入今重慶市境內,“酉陽群蠻起而應之”,共同反宋。建炎四年(1130年)二月,庭湖一帶爆發(fā)了鐘相、楊幺的農民起義。鐘相以“等貴賤,均貧富”為號召,得到鼎州周圍各族人民的擁護。當孔彥舟入澧州時,鐘相起兵,攻下澧州,殺死澧州守吏,懲豪紳,給宋廷統(tǒng)治以沉重的打擊。澧州的石門、慈利,辰州的沅陵,荊南的長楊等土家族、漢幾個民族的聯合斗爭遭到失敗。冉維義也因此被授予訓奉大夫知州事的職位。
  
    蒙古貴族南牧之后,宋廷曾多次征調湘鄂渝黔邊的土兵抵御蒙古貴族。宋端宗景炎元年(1276年),蒙古貴族率軍進攻施州,遭到當地土家、漢民的堅決抵抗。蒙古兵攻破施州城,施州道正鄉(xiāng)的向艮仍毅然不屈,壯烈犧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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