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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征

更新時間:2018-03-19 12:15:33 來源:www.nltzpx.cn 編輯:金克劍 已被瀏覽 查看評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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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【血征】
  八月里來是中秋,堂前點兵下蘇州。
  右手舉起刀一把,左手提起倭人頭。
  --- 流傳于茅崗、桑植土司的抗倭民謠
一、 倭患
  在我們的史書或教科書中,大概只有兩個人物作為抗倭英雄流傳下來了,一個叫俞大猷,一個叫戚繼光。筆者曾向一些人談及湘鄂西土家族土司抗倭的事跡時,竟令他們大為驚訝。他們根本不會相信如果那年沒有土家人的參戰(zhàn),說不定中國的歷史將會改寫。
  早在明朝開國之初,由日本商人和浪人糾合起來的海盜集團(國人稱之“倭寇”),就開始對中國進行武裝侵略。到了明世宗時,由于奸臣當?shù)溃V不振,海防廢弛,軍防腐敗,將士怯懦,一觸即潰,致使倭患愈演愈烈。中國的遼東、山東、江蘇、浙江、福建、廣東沿海以及長江腹地的安徽等地,土地被占,城市淪陷,廣大人民慘遭倭寇的蹂躪。
  說起倭寇的殘忍、兇暴、歹毒、只要用兩個字就可以統(tǒng)而言之:野獸。
  把大和民族比喻成世界上最野蠻最不義的民族絕不過分。面對這群野獸,以嚴嵩、趙文華為首的主和派扮演了引狼入室、為虎作倀的角色。這很使人聯(lián)想到近代史上汪蔣之流的行徑。
  就為這,中國詞典中就新創(chuàng)了諸如“漢奸”、“賣國賊”之類的名詞。其時,浙江巡撫朱紈對奸賊內(nèi)外勾結(jié)深表痛恨地說:“去外國盜易,去中國盜難;去中國瀕海之盜易,去中國衣冠之盜難。”由于他殺了九十六個奸賊,反被嚴嵩“劾(朱)紈擅殺”而令其自殺。明朝廷“自紈死,罷巡視大臣不設,中外搖手不敢言海禁事”,于是“海寇大作”。(《明史》卷205《朱紈傳》)
  但是,中華民族畢竟是有著數(shù)千年文明底蘊的血性民族。 中國在歷史上沒有被外族滅國絕種的記錄。有時,也許是一頭“睡獅”而一旦有人把它吵醒,或要占它的“窩”,它也會咆哮起來而去咬人的!
  首先,被觸動并咆哮著誓與倭寇血戰(zhàn)到底的是兵部尚書張經(jīng)。他上書皇上,與嚴嵩主和派“面折廷爭,力排眾議”,以“土司世序富強”,“凡戰(zhàn)必捷、人莫敢櫻”,自古“國家賴以撻伐”為由,奏請征調(diào)湖廣湘鄂西土司平倭獲準。剿倭總督大臣、巡按胡宗憲也認為:“短兵相接,倭賊甚精,近能制者,惟湖廣鐮鉤槍弩之技,必須動永、保二宣撫(慰)司精兵。”并說:“湖廣九溪等衛(wèi)、容美宣慰(撫)司、桑植安撫長官司、麻竂等所、上峒等峒,各有驍勇士兵,慣熟戰(zhàn)陣,宜選各衛(wèi)謀勇素著者指揮統(tǒng)領(lǐng)。”
  嘉靖三十三年(1554)臘月,當朝廷調(diào)旨送到永定、九溪衛(wèi)城時,湘鄂西各土司才得知倭亂國危的消息,一時群情激憤,同仇敵愾,紛紛請戰(zhàn)出征。首批參戰(zhàn)的土家族土司有茅崗、麻竂、桑植、永順、保靖、酉陽、容美、鎮(zhèn)溪、大喇等,共約三萬余人慷慨赴征。茅崗安撫司使覃堯之、覃承坤父子雙雙出征,永順宣慰彭益南、致仕宣慰彭藎臣、彭守忠父子一同出征,容美宣撫司使田世爵攜九霄、九龍二子一道出征。這些土司均按朝廷約定的大年三十這天啟程,按土家人“麻雀也有個三十夜”
  的習俗,于是不約而同提前一天(即臘月二十九日)過大年。為了不誤征期,土司王下令蒸甑子飯,切大坨肉,喝大碗酒,蘿卜、豆腐、臘豬頭一鍋煮,吃到天亮就上路-----這一習俗,相沿至今,土家人謂之過“趕年”;這三樣一鍋煮,就成了土家聞名的一道菜:“三下鍋”。
二、 義師之謎
這是一支正義之師,更是一支打出國威的不敗之師。
  關(guān)于這支隊伍,皇帝和他們的大臣將軍們自有諸多褒揚之詞。但是,關(guān)于這支隊伍的形成卻知之甚少,而于窮兇極惡的小日本來說,更是一個不解之謎。首先,關(guān)于土司出征人數(shù)就讓朝廷沒有個準數(shù)。據(jù)《覃氏族譜》載:“茅崗出兵大約三千左右,永順、保靖、酉陽等司均不少于五千至八千左右,容美司首調(diào)即達萬人之眾。湖湘文化開山祖師魏源在《圣武·卷十四》稱:土司踴躍赴調(diào),“往往私倍于在官之數(shù),如調(diào)三千軘以萬人至。”這表明,在搞擊倭寇、抵抗外來侵略這個問題上,土家族土司表現(xiàn)出的極大的愛國熱情,是為后所稱道。
  土家族土司有些規(guī)矩簡直有些匪夷所思:聽調(diào)抗倭,不要朝廷一兩糧一分餉;前方打仗,后方土民日夜兼程押運糧草支前。這與土司“閑時為民,戰(zhàn)時為兵”的兵農(nóng)合一制度有關(guān),是中國獨有的“全民皆兵”社會現(xiàn)象,因而兵源十分豐富。戰(zhàn)死一批,即補充一批,故有“燒不死的芭茅蔸,殺不盡的土家兵”之說,如酉陽土司就有由三千至五千至七千至一萬余者,“蓋土人無不為兵,則兵因無定額也。”(同治《酉陽直隸總志》)
  在通訊、交通極度落后的時代,土司調(diào)兵之神速,令朝廷欽差們?yōu)橹痼@,這絕對是一個奇跡。土司報信、傳令,自有一套奇特的方法,例如茅崗司,邊關(guān)有事(朝廷征剿或異族入侵),首先在目擊范圍的山頭碉堡升煙告警,約幾分鐘之內(nèi),周圍山頭狼煙四起,如此彼此呼應,不到一袋煙工夫便可傳至司城。而土司傳令,則由專門土舍傳令官背著筷子或掃帚,以沖刺速度沖向前方驛站(一般三里一驛,五里一站),驛站接到筷子或掃帚,即火速接過筷子或掃帚狂奔前方另一驛站(極似于當今接力賽),如是將筷子送到必征土民手里。“調(diào)以箸(筷子),則能飯者至。”即能吃飯打仗的青年均要云司城聽調(diào):“調(diào)以帚(掃帚),則掃境而出。”(乾隆《鶴州志·雜述志》)石柱土司秦良玉曾對朝廷透露過這一秘密:“土官家這調(diào)兵,用一箸一帚者最急。箸以能飯畢至,帚則掃境盡出。”(《蜀碧》卷一)傳令土舍往往有因過速而休克于驛站的,然下一驛站傳令土舍絕對不能因搶救誤時,必須立馬再沖。
  土司兵打仗葉。往往以一當十,以十當百地如入無人之境,除了“兵農(nóng)合一”組織形式外,還有平時嚴格的訓練之法及陣法。而最為外人所不知的秘密是始于幼嬰和少年的體魄歷練與意志磨練。土人生男嬰后,先過秤,論斤多少擇一等量毛鐵浸泡于藥水中,待15歲時取出鑄劍一把,從此隨身不離。授劍之日,父母不給錢糧,任其離家出走一月,能活著回家者必是一條好漢;死在外面者,則是不成器的“化生子”,不值得傷心。這是一種近乎原始的“淘優(yōu)汰劣”法,謂之“成人祭”。嬰兒下地時,以青竹片燒油烙腳,謂之“嬰兒炮烙祭”,一直烙到15歲,終成可赤腳攀山越嶺、務農(nóng)打仗的“鐵腳板”。羅馬舊教教徒之不純粹者,于升天國之前,必先經(jīng)歷地獄之苦,所以煉起靈魂,使之潔凈也。其獄大抵為火海,環(huán)繞樂園之周圍,歷此火海,則罪惡盡云,始得逍遙于樂園之中。土司的“嬰兒炮烙祭”和“成人祭”本質(zhì)上就是一“煉獄”,惟這種“煉獄”,才打造出中國歷史上令歷朝君王驚嘆的“土兵”。從相單程到覃垕、向大坤、莫不如是。清代同治年間,大庸土家將軍席大成在掃滅沙俄侵略戰(zhàn)斗中,就是赤腳上陣??官翍?zhàn)爭中,士兵多為赤腳 沖鋒陷陣,。倭寇見之,無不為之心裂膽破。
  除土民平時因地因時自練外,土司還在農(nóng)閑集中練兵。如茅崗司城對河桅桿塌即為土司跑馬場,回龍觀西側(cè)為校場坪,每于秋收冬藏過后,茅崗司土人必集此處演武、跑馬、博射、演練戰(zhàn)陣。“其兵皆素練習,聞角聲則聚,無事則各保關(guān)砦??厥铮r以厚絮,如斗大。甲重三十斤,利箭不能入?;饦尨虬俨?hellip;…”([清]顧彩:《容美紀游》)
  土司兵的陣法也別具一格,“其陣法:每司二十四旗頭,每旗一人居前,次三人橫列為第二重,次五人橫列為第三重,次七人橫死為第四重,又其次七八人橫列為第五重。其余皆置后,歡呼助陣。若在前者敗,則二重居中者進補,兩翼亦釘。勝負以五重為限。若皆敗,則無望矣。每旗十六人,二十四旗合三百八十四人,皆精選 之兵也。”(民國《永順縣志》卷七)這種陣法能攻能守,進退自如,連環(huán)相扣,敵人很難破陣。據(jù)傳,土人助武王伐紂,即用此法,使“殷兵大潰”。抗倭名將譚綸、戚繼光對此陣法十分賞識并下令在戰(zhàn)場推廣,魏源說“譚綸、戚繼光鴛鴦陣法,即士兵之法。”(魏源《圣武記》卷十四)
  土司選兵,重在勇在氣,勇者敢死敢拼。氣者有頑強抗爭之精神,有智有謀。當然,也需要用錢作激勵機制:“初檄所屬照丁揀選,宣慰鑒天祭以白牛,牛首置幾上,銀付之。(胡宗憲:《籌海圖編》卷十一,1562年刊本)出征之前,必舉行祭牛出征儀式:“系牛于神前,以刀斷牛首卜勝。牛進則勝,退則敗,而復進者敗而后勝,以此為驗。”(成歷《慈利縣志》卷七)
  朝廷主將張經(jīng)、胡宗憲、戚繼光等,初對土司王統(tǒng)兵作戰(zhàn)還持有懷疑(特別是奸臣趙文華),處處予以節(jié)制,繼王江涇大捷之后又連獲沈家莊大捷、舟山大捷之后,才讓他們刮目相看,他們看到了一支衣衫不整、武器五花八門卻紀律嚴明的“農(nóng)民隊伍”,在與武裝到牙齒的倭寇作戰(zhàn)時的壯舉與魅力。
土司王命令:“只許擊刺,不許割首,違者與退縮斬首!”(《永順縣志》卷二十四)士兵作戰(zhàn),個個奮勇爭先,但見倭賊一個個倒地斃命,士兵們卻無一人割首,而中呼喊著指向前面另一個仇敵殺云。他們不割首不回頭,不計較個人所獲人頭多少而去邀功請賞、貽主戰(zhàn)機,只有團結(jié)一心,對付共同的敵人,殺死他們,為死難兄弟報仇,奪取最后勝利的信念!
  對這一軍規(guī),魏源為之敬佩:“其連坐立法極嚴,故土(兵)爭用命。”(魏源:《圣武紀》卷十四)
  一場長達四年的抗倭戰(zhàn)爭,終于以湘鄂西土司、廣西狼兵的參戰(zhàn)和廣大明軍愛國將士的“抗戰(zhàn)交響樂”暫告平定。尤王江涇大捷,是“自有倭患以來,此第一功”,皇上特欽賜“東南第一功”匾額。(胡宗憲:《籌海圖編》卷六)一大批士兵將士獲得朝廷封賞,如茅崗土司覃堯之被授以懷遠將軍。兒子覃承坤因功晉升為指揮使。但是,土司們付出的代價是無可估量的,四年糧餉,全由廣大土民攤派,還要源源不斷運往前線;83歲的容美土司田世爵陣亡蕪湖,麻竂土司唐仁戰(zhàn)死舟山;保靖土舍彭翅,永順土官田郅、田豐、陷入倭陣、全軍覆沒,成千上萬士兵尸拋異鄉(xiāng)……士兵班師前夕,曾對所寄陣亡將士尸骨進行挖掘清理,所有尸骨均按葬時所記地址名姓交由回鄉(xiāng)親友攜回轉(zhuǎn)給亡屬安葬,并由土老司舉行隆重“安魂”儀式,叫“在生不占他人土,死后不作異鄉(xiāng)魂”。
  關(guān)于這場戰(zhàn)爭,茅崗司唐氏三山族譜錄有對聯(lián)一副,可資佐證:
  憶當年官不支俸軍不請餉捐糧出征靖海宇
  思此日子可承父兄可襲弟流澤裕后光宦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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